长征,是一次惊心动魄的考验,是一场刀锋的磨练,长征的勇气,是顶尖中的顶尖,无人可寻。你知道红军长征感人励志故事怎么写吗?下面就是小编给大家带来的红军长征感人励志故事,欢迎大家阅读!
“朱德挑粮上坳,粮食绝对可靠,大家齐心协力,粉碎敌人围剿。”这是一首反映朱德同志在井冈山革命根据地,艰苦奋斗,与当地军民同甘共苦的革命精神的歌谣。
1928年秋天,国民政府反动派对井冈山革命根据地实行了残酷的军事“围剿”和经济封锁,妄图把井冈山根据地军民困死、饿死。为了保卫井冈山革命根据地,粉碎敌人的阴谋,毛委员和朱德军长向根据地的军民发出了这样的口号:自力更生,艰苦奋斗,坚持斗争。
那时候,部队吃粮,需要往返五六十里的山路到宁冈去挑,于是红军发动了一个挑粮运动。毛委员和朱军长同战士们一样,脚上穿着草鞋,头上戴着斗笠,翻山越岭,亲自参加挑粮。
当时,朱德同志已经40多岁了。战士们见他为革命日夜操劳,在百忙之中还和大家走山路过小河挑粮,生怕他累坏了身体,战士们都劝说:“朱军长,你那么忙,就不要挑了。”朱德感谢同志们的关心,仍然坚持要挑粮。战士们见劝说不起作用,就商量把他的扁担藏起来,以为这样朱德同志没扁担就挑不成粮了。谁知朱德同志又用竹子削了一根扁担,第二天又照样和战士们一起挑粮,战士们见朱德同志又有了扁担,晚上又把它藏起来,没有想到,第三天他又照样出现在挑粮的队伍里,而且他在新削的扁担上,特地刻上了“朱德记”三个字。朱德军长笑着对战士们说:“你们以后谁再‘偷’我的扁担,我可要批评。”朱德同志的一席话说得战士们都笑了。今天,这条扁担珍藏在革命历史博物馆内。
从此,“朱德的扁担”这个故事,就像长了翅膀,传遍了整个井冈山,也传遍了全中国,激发了全国人民争取革命胜利的斗志。
过草地是红军长征途中最为艰苦的一段历程。红军指挥员在饥寒交迫的情况下向北挺进。走在前面的部队断粮了还可以挖野菜吃,走在后面的部队则连野菜也找不到。
彭德怀率领红三军团负责殿后。他眼见战士们一个个因饥饿而昏倒在地,便把目光盯在自己的大骡子上。这匹从江西出发时就跟随彭德怀的大骡子,一路上又驮粮食和器材,每天它背上都堆得像小山似的。有时彭德怀抚摸着大黑骡子念叨着:“你太辛苦了,连一点料都吃不上。”说着,就把自己的干粮分出一些,悄悄地塞进大黑骡子的嘴里,一直看着它吃完。
现在,草地上断粮了,彭德怀决定杀坐骑解决燃眉之急。他把饲养员喊了来,问道:“总共还有几头牲口?”
“连你的大黑骡子还有6头。”老饲养员回答道。
“什么,杀掉?你不出草地啦?”老饲养员着急了。几个警卫员听后也急忙围拢过来,大声说:“军团长,大黑骡子可不能杀呀!”
彭德怀深请地望着拴在不远出的大黑骡子,平静地说:“部队现在连野菜也吃不上了,只有杀牲口解决吃的,或许能多一些人走出草地。”
老饲养员流者眼泪对彭德怀说:“可是你怎么走出草地?别的可以杀,大黑骡子一定要留下,它为革命立过功。”
彭德怀拍着老饲养员的肩膀说:“你们能走,我也能走。雪山不是已经走过来了吗?革命又算得了什么!大黑骡子是为革命立了功,这次就让它立最后一次大功吧!”
“还是把大黑骡子留下来吧!”大家在请求。
彭德怀有些不耐烦了,他大声地对身边的警卫员说:“邱南辉,传我的命令,让方副官长负责杀骡子!”
6匹牲口集中到了一起。老饲养员拍者大黑骡子的脖子又在轻轻絮语:“大黑骡子呀,大黑骡子!委屈你了,你为革命立大功吧!”
彭德怀背过脸去。枪声没有响,谁也不愿意开枪。
20分钟过去了,没有谁下得了那个狠心。6匹牲口都好像预感到了什么,集体嘶叫了几声,又默默地低下了头。
20分钟过去了,仍然没有听到枪声。
“副官长,快开枪!你不向它们开枪,我就向你开枪!”彭德怀双手叉在要间怒吼道。
手提机枪的方副官长把6匹牲口向远处牵了牵,枪口对准了它们,大家都闭上了眼睛。
枪声响了。彭德怀向着斜倒下去的大黑骡子,缓缓地摘下军帽———这天晚上,草地篝火旁多了些生机。彭德怀推开警卫员端来的一碗肉汤,发火道:“我吃不下,端开!”
漫漫征程,再也见不到大黑骡子的身影了,它融进了北进的滚滚铁流,融进了宣传员鼓励战士们的竹板声里:“声无御寒衣,肚内饥。晕倒了爬起来,跟上去,走到宿营地。”
大家都知道1934年,中国开始了举世闻名的长征,我国自古以来都有36计,今天我们就来说其中一计草帽计.
那天,正式炎夏,共产党所有指挥官头每人头戴一顶草帽,红军侦察员从后赶来报:后面一对白军跟来了。贺龙同志点了点头。只是命令大家继续向前走。
红军走到一块平坦的山场,贺龙同志观察了地形,命令大家扔掉草帽。顿时军队议论纷纷,但是还是扔掉草帽,一切听从命令。一刹那,满地都是红军的草帽。然后贺龙命令大家迅速转移。
由蒋介石带领的反动军赶了上来,白军都没有草帽,早热得的眼冒金花,看见满地的红军扔的草帽,顿时感觉喜从天降,一窝蜂地去抢草帽,匪官也不阻挡,想是红军狼狈而逃。
这时,天空传来一阵飞机声,白军毫不介意。因为他们知道飞机是来配合他们追赶红军的。可敌机可不这样想,他们这几天连红军影子都没看见,没少挨长官骂。这一回,他们看见地上的军队都戴着有红五心的草帽,顿时喜出望外。对这团白军狂轰烂炸,机枪横扫。打的白军死的死,伤的伤,逃的逃。
红军听到这一消息,人人拍手称快,个个称赞贺龙同志神机妙算。
陈赓同志回顾自己革命经历的时候,曾经深情地谈起这样一件往事。
那是深秋的一天,太阳偏西了。由于长时间在荒无人烟的草地上行军,常常忍饥挨饿,陈赓同志感到砖瓦分疲惫。这一陈他掉队了,牵着那匹同样疲惫的瘦马,一步一步朝前走着。忽然,看见前边脸皮小红军,跟他一样,也掉队了。
那个家伙不过十一二岁,黄黄的小脸,一双大眼睛,两片薄嘴唇,鼻子有点儿翘,两只脚穿着破草鞋,冻得又青又红。陈赓同志走到他跟前,说:“小鬼,你上马骑一会儿吧。”
小红军摆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,盯着陈赓同志长着络腮胡子的瘦脸,微微一笑,用一口四川话说:“老同志,我的体力比你强多了,你快骑上走吧。”
陈赓同志用命令的口吻说:“上去,骑一段路再说!”
小红军倔强地说:“你要我同你的马比赛啊,那就比一比吧。”他说着把腰一挺,做出个准备赛跑的姿势。
“那我们就一块走吧。”
“不。你先走,我还要等我的同伴呢。”
陈赓同志无可奈何,从身上取出一小包青稞面,递给小红军,说:“你把它吃了。”
小红军把身上的干粮袋一拉,轻轻的拍了拍,说:“你看,鼓鼓的嘛。我比你还多呢。”陈赓同志终于被这个小红军说服了,只好爬上马背,朝前走去。
他骑在马上,心情老平静不下来,从刚才遇见的小红军,想起一连串的孩子。从上海、广州直到香港的码头上,跟他打过交道的那些穷孩子,一个个浮现在他眼前。
“不对,我受骗了!”陈赓同志突然喊了一声,立刻调转马头,狠踢了几下马肚子,向来的路奔跑起来,等他找到那个小红军,小红军已经倒在草地上了。
陈赓同志吃力地把小红军抱上马背,他的手触到了小红军的干粮袋,袋子硬邦邦的,装的什么东西呢?他掏出来一看,原来是一块烧得发黑的牛膝骨,上面还有几个牙印。
陈赓同志一把搂住小红军,狠狠地打了自己一个嘴巴:“陈赓啊,你怎么对得起这个小兄弟啊!”
军委总部来到贵州仁怀县一个山坳的时候,警卫班的战士们麻利地把首长和自己的营房安置停当,留下值勤人员,然后一起走到村边,在一棵枝叶茂密、一抱多粗,约有十多丈高的大树下,唱歌、跳押、摆龙门阵,消除战斗、行军后的疲劳。
不多一会,碰巧总参谋长刘伯承也来这里散步。他主动参加了警卫班的活动,和年轻的警卫战士们一起谈天说地,玩得非常高兴。
忽然,从头顶上传来几声“哇哇”的叫声,刘伯承顺着声音一看,在大树纵横交叉的枝桠上,站着一群乌鸦,不由心中一动,立刻诙谐地对警卫员们说:“你们哪个的枪法最准,快打只乌鸦下来给大家打顿牙祭(即加餐)吧!”
警卫员们你看着我,我看着你,谁也不肯开枪打乌鸦,有的是怕枪法不准当面丢丑,有的是不愿在领导面前耍弄武艺。
其中有个年轻、机灵、调皮的警卫员,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:“总参谋长,你文武双全,是全军出名的神枪手,今天就请您给我们来个示范表演吧!”
“要得——”
“欢迎——”警卫员们不约而同地拍起巴掌来。
刘伯承略一沉思,哈哈大笑地回答:“你们还会倒打一钉耙,将起我的军来了!好吧,就让我来试试看。”说着,不慌不忙地从腰里拔出左轮手枪,只见他不用瞄准,手一举,“砰”的一声,一只乌鸦扑棱棱地应声而落,黑光闪闪的翅膀还在不停地扑腾哩。
“好枪法,刘总长真不愧为百步穿杨的神枪手!”警卫员们异口同声地啧啧称赞。只有要求刘伯承作示范表演的那位警卫员依然半信半疑地说:“嗯,树上那么多乌鸦,怕是撞到一只的哟!”
刘伯承听了毫不生气,只是笑了笑说:“也许是这样吧,不妨再考试考试,看到底及格不?小鬼,麻烦你去给我找个鸡蛋来。”
那个警卫员不知道他要搞什么名堂,心里怦怦直跳,只好硬着头皮到伙房里要来了一个鸡蛋。刘伯承又叫他用力朝天上甩,他立刻明白了八、九分,用的力气把鸡蛋朝天上抛去。当鸡蛋飞向天空,看上去小得像一粒黄豆时,刘伯承沉着地把枪一举,“砰”的一声,鸡蛋随着枪声四分五裂,蛋壳、蛋黄、蛋白纷纷洒落下来。那个调皮的警卫员连忙伸出大拇指,夸赞刘伯承是神枪手。警卫员们纷纷要拜刘伯承为师,请他教练枪法。刘伯承谦逊地说:“功多艺熟,业精于勤嘛,什么老师、学生的,我们互相学习好了。枪法愈准,才能更好地消灭敌人啊!”
从此,刘伯承就挤时间给警卫班讲习枪法,没过多久,警卫班战士也个个都成了百发百中的神枪手。
我们来到大雪山下。当地老百姓把大雪山叫做“神山”,意思是说除了“神仙”,就连鸟也飞不过去。
为了消除部队的顾虑,毛主席说:“神山”不可怕,红军应该有志气,和神山比一比。这些话,给了我们莫大的鼓舞。
出发前,上级规定每人要准备两双鞋,把脚保护好。我除了脚上的烂草鞋外,就剩一双拴在皮带上的“量天尺”了。我把它解下来,心里涌起无限的感念。一首在江西中央苏区流行的山歌,又在我的耳边萦绕着:送得哥哥前线去,做双鞋子赠送你,鞋上绣了七个字,红军哥哥万万岁。
想起这首山歌,也就想起了我们离开中央苏区时的情形。一个老大爷拉着我的手,把一双“红军鞋”塞给我。这是一双非常结实的布鞋,鞋帮上绣着“慰劳红军战士”的字句。他说:“孩子,这鞋一穿到红军的脚上,那就成了‘量天尺’了,地再广,山再高,你们也能把它‘量’完。”从那以后,这双鞋就挂在我的腰间,成为我的伴侣。
记得在离开江西的最后一次战斗中,我的脚负伤了。当时既没有医药,也没有担架,我只得每天拖着负了伤的脚,艰难地走着。实在坚持不住了,我第一次从腰里解下“量天尺”,穿在脚上。鞋底软绵绵的,特别舒服。一穿上它,就想起了苏区人民的希望,也就忘了伤痛。不久伤口好了,我的鞋底也磨去了不少,舍不得再穿,就又把它包起来挂在腰上……打遵义,我们连担任攻城任务。打得正有劲,我突然感到腰部有些疼痛。仔细一看,原来一颗子弹穿过鞋子,紧挨在腰骨旁的皮肤上。同志们见了,都说这真是“救命鞋”。可是我也很惋惜,因为鞋子被穿了一个大窟窿。以后,我更加倍地爱惜它。
天蒙蒙亮,我们就开始爬山。越向上爬越陡,一会儿竟下起鸡蛋大的冰雹。狂风夹着冰雹,吹在身上,真像刀割的一样。我是个炮兵,肩上扛着45斤的迫击炮炮筒,走起来就更难了。我踏着前面像雪梯似的脚印,一步一步往前移,脚被雪冰得失去了知觉,几次跌倒。每当我倒下,看到脚上的“量天尺”,心里就感到一股热劲,好像苏区的老乡们在背后推着我前进。
终于爬过了雪山,我低头看看那双“量天尺”,它沾满了冰泥,脏得不成样子,我赶忙把它脱了下来,磕掉泥巴又挂在腰上。
周恩来副主席和战士们一样,绝不多吃一点青稞面,还教育战士们,为了能走出草地,北上抗日,一定要特别爱惜粮食。战士们听了他的话,都把仅有的青稞面装在粮袋里,拴在腰上。
青稞面越来越少了,战士们只能用一点青稞面掺在野菜里煮汤喝。
战士吴开生的青稞面吃完了,已经饿了两天,周副主席知道后,就让警卫员把自己省下的青稞面给吴开生两碗。他看着吴开生蜡黄的脸,语重心长的说:“这是革命呀!”吴开生流着眼泪说:“我只要有一口气,就要跟你走出草地,革命到底!”
这天晚上又是狂风暴雨,用被单做成的帐篷自然挡不住风雨的袭击。战士们都淋成了落汤鸡。周副主席命令战士们都到他作为办公室的帐篷里去休息。
他冒这大雨亲自来了,说:“你们不去,我心不安。”周副主席的话像火烤暖了战士们的心。
这样走了几天,草原仍然无边无际。青稞面吃完了,野菜吃光了,军马也杀掉吃了。战士们只好烧皮带吃,甚至把随身带的纸张咽下去充饥,红军陷入了极大的困境。
周副主席命令把仅存的半碗青稞面全部分给大家泡水喝:“那您吃什么呢?”警卫员急了。
周副主席两只大眼睛放出了严峻的光芒,清瘦的脸上肌肉抖动着,“有同志们活着,就有我。只要多留一个战士的生命,就给革命事业增加一份力量,拿出来分掉!”
这掺上一点青稞面的热水,分到战士们的手中。
战士们流泪了,这不足半碗的青稞面,是周副主席的心意和生命啊!
战士们又上路了,在茫茫的草地上。
天亮的时候,雨停了。
草地的气侯就是奇怪,明明是月朗星稀的好天气,忽然一阵冷风吹来,浓云像从平地上冒出来似的,霎时把天遮得严严的,接着,暴雨夹杂着栗子般大的冰雹,不分点地倾泻下来。
卢进勇从树丛里探出头来,四下里望了望。整个草地都沉浸在一片迷蒙的雨雾里,看不见人影,听不到人声。被暴雨冲洗过的荒草,像用梳子梳理过似的,躺倒在烂泥里,连路也给遮没了。天,还是阴沉沉的,偶尔还有几颗冰雹洒落下来,打在那浑浊的绿色水面上,溅起一朵朵浪花。他苦恼地叹了口气。因为小腿伤口发炎,他掉队了。两天来,他日夜赶路,原想在今天赶上大队的,却又碰上了这倒霉的暴雨,耽误了半个晚上。
他咒骂着这鬼天气,从树丛里钻出来,长长地伸了个懒腰。一阵凉风吹得他连打了几个寒颤。他这才发现衣服完全湿透了。
“要是有堆火烤,该多好啊!”他使劲绞着衣服,望着那顺着裤脚流下的水滴想道。他也知道这是妄想——不但是现在,就在他掉队的前一天,他们连里已经因为没有引火的东西而只好吃生干粮了。他下意识地把手插进裤袋里,意外地,手指触到了一点粘粘的东西。他心里一喜,连忙蹲下身,把裤袋翻过来。果然,在裤袋底部粘着一小撮青稞(kē)面粉;面粉被雨水一泡,成了稀糊了。他小心地把这些稀糊刮下来,居然有鸡蛋那么大的一团。他吝惜地捏着这块面团,心里不由得暗自庆幸:“幸亏昨天早晨没有发现它!”
已经一昼夜没有吃东西了,这会看见了可吃的东西,更觉饿得难忍受。为了不致一口吞下去,他把面团捏成了长条。正要把它送到嘴边,突然听见一声低低的叫声:
“同志——”
这声音那么微弱、低沉,就像从地底下发出来的。他略略愣了一下,便一瘸一拐地向着那声音走去。
卢进勇蹒跚地跨过两道水沟,来到一棵小树底下,才看清楚那个打招呼的人。他倚着树杈半躺在那里,身子底下一汪浑浊的污水,看来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挪动了。他的脸色更是怕人,被雨打湿了的头发粘贴在前额上,雨水,沿着头发、脸颊滴滴地流着。眼眶深深地塌陷下去,眼睛努力地闭着,只有腭下的喉结在一上一下地抖动,干裂的嘴唇一张一翕地发出低低的声音:“同志——同志——”
听见卢进勇的脚步声,那个同志吃力地张开眼睛,挣扎了一下,似乎想坐起来,但没有动得了。
卢进勇看着这情景,眼睛里像揉进了什么,一阵酸涩。在掉队的两天里,他这已经是第三次看见战友倒下来了。“一定是饿坏了!”他想,连忙抢上一步,搂住那个同志的肩膀,把那点青稞面递到那同志的嘴边说:“同志,快吃点吧!”
那同志抬起失神的眼睛,呆滞地望了卢进勇一眼,吃力地举起手推开他的胳膊,嘴唇翕动了好几下,齿缝里挤出了几个字:“不,没……没用了。”
卢进勇一时不知怎么好。他望着那张被寒风冷雨冻得乌青的脸,和那脸上挂着的雨滴,痛苦地想:“要是有一堆火,有一杯热水,也许他能活下去!”他抬起头,望望那雾蒙蒙的远处,随即拉住那同志的手腕说:“走,我扶你走吧!”
那同志闭着眼睛摇了摇头,没有回答,看来是在积攒着浑身的力量。好大一会,他忽然睁开了眼,右手指着自己的左腋窝,急急地说:“这……这里!”
卢进勇惶惑地把手插进那湿漉漉的衣服。他觉得那同志的胸口和衣服一样冰冷了,在左腋窝里,他摸出了一个硬硬的纸包,递到那个同志的手里。
那同志一只手抖抖索索地打开了纸包,那是一个党证,揭开党证,里面并排摆着一小堆火柴,干燥的火柴。红红的火柴头聚集在一起,正压在那朱红的印章的中心,像一簇火焰在跳。
“同志,你看着……”那同志向卢进勇招招手,等他凑近了,便伸开一个僵直的手指,小心翼翼地一根根拨弄着火柴,口里小声数着:“一,二,三,四……”
一共只有七根火柴,他却数了很长时间。数完了,又向卢进勇望了一眼,意思好像说:“看明白了?”
“是,看明白了!”卢进勇高兴地点点头,心想:这下子可好办了!他仿佛看见了一个通红的火堆,他正抱着这个同志偎依在火旁……
就在这一瞬间,他发现那个同志的脸色好像舒展开来,眼睛里那死灰般的颜色忽然不见了,发射出一种喜悦的光。那同志合拢了夹着火柴的党证,双手捧起,像擎着一只贮满水的碗一样,小心地放到卢进勇的手里,紧紧地把它连手握在一起,两眼直直地盯着卢进勇的脸。
“记住,这,这是,大家的!”他蓦(mò)地抽回手去,深深地吸了一口气,用尽所有的力气举起手来,直指着正北方向:“好,好同志……你……你把它带给……”
话就在这里停住了。卢进勇觉得自己的臂弯猛然沉了下去!他的眼睛模糊了。远处的树、近处的草、那湿漉漉的衣服、那双紧闭的眼睛……一切都像整个草地一样,雾蒙蒙的;只有那只手是清晰的,它高高地擎着,像一只路标,笔直地指向长征部队前进的方向……
这以后的路,卢进勇走得特别快。天黑的时候,他追上了后卫部队。
在无边的暗夜里,一簇簇的篝火烧起来了。在风雨、在烂泥里跌滚了几天的战士们,围着这熊熊的野火谈笑着,湿透的衣服上冒起一层雾气,洋瓷碗里的野菜“嗞——嗞”地响着……
卢进勇悄悄走到后卫连指导员的身边。映着那闪闪跳动的火光,他用颤抖的手指打开了那个党证,把剩下的六根火柴一根根递到指导员的手里,同时,以一种异样的声调在数着:
“一,二,三,四……”
“红四方面军的长征路最长,三过草地,第一次过草地时,我的右脚便被反动军队布下的竹签阵穿透了”。
那是一次夜间急行军,前有堵截,后有追兵,任老带着一支十几人的队伍迅速向阿坝前行。任老走在最前面,他小心地穿过反动军队布下的铁丝网,突然脚心一阵剧痛,落在地上再也迈不动步子。战友提来马灯一看,一根近0.1米长的竹签穿过了他的右脚脚掌,脚背上还露出长长一截。
受伤只是一瞬间,此后几个月任老被伤脚折腾苦了。队伍连续行军,根本没有机会停下来养伤。伤口化脓了,战友便将纱布裁成窄长的细条,蘸了水穿过伤洞,来回扯动,清除里面的脓血和息肉。每拉扯一下,都伴随了钻心的疼痛,但有什么办法,那是缺医少药环境中遏制进一步感染的惟一办法。和平年代现在的年轻人谁还能忍受这样的痛苦呢?”讲到这里,任老喃喃地说。
二过草地鬼门关口拣回性命
第二次过草地更险,任老一只脚迈进了鬼门关。
1935年下半年,任老时任红四方面军总部教导团一连指导员。大军从阿坝向绥靖方向进发。来到黑水河时,便桥已被毁掉,南岸则被土匪占领。为保证主力部队过河,任老和另外30名干部战士趁黑夜泅水渡河。时值隆冬,水流湍急,冰冷刺骨,成功游到对岸的只有8名。接下来就是一次令南岸敌军魂飞魄散的突袭,大部分敌军在睡梦中被击毙,8人很快便占领了桥头堡,大部队顺利地搭起了便桥。
任老却因此染上了重伤寒,红军缺医少药,食物的供应已经断绝,他的病一步步恶化,常常昏迷不醒,战友们便抬着他行军。20天后,部队走出草地,来到绥靖。此时任老长时间休克,战友们都误以为他已经死了,便把他放在了绥靖滩石崖下的山洞里。不知过了多长时间,他苏醒过来,挣扎着爬向河边喝水,十几米的距离,任老竟爬了两三个小时。当地居民郝老汉发现后将他救回了家。郝老汉对待他就像亲生儿子一样,每天熬小米粥一口一口喂他。老汉膝下只有一个女儿,便想收他为儿子。但任老却一心想要回到队伍上,他每天搬小板凳坐在大门口,希望看到队伍上的同志。两个月后,任老的病基本痊愈了,他挥泪告别了郝老汉老两口,找到了在该地区活动的金川省委,重回革命队伍。
经历这一次起死回生时,任老还不满18岁。
1936年7月,任老的病全好了,就在此时,队伍又从绥靖出师北上。任老带着七八名比他还年轻的战士在草原上行军。一天夜里,一位小战士问任老,“科长,将来会是什么样子的?”“人人都生活得很幸福,不缺衣少食。”“那能实现吗?”“肯定能”.
长征的时候,我在三军团的一连当司务长。我们连有九个炊事员,炊事班长姓钱,小矮个子,面皮黝黑,不大说话,是江西吉安人。副班长姓刘,中等身材,好说个笑话,是江西兴国人。挑水的老王,也是我们老乡。其余几个人,可惜我把姓名忘记了。
那时候,天天行军打仗,上级为了减轻炊事员的负担,规定每人只准挑四十斤,可是,他们都打了埋伏,把粮食装在铜锅里,每人都挑有六七十斤。开党小组会的时候,他们还给我提意见,说我只知道照顾炊事员,不关心战士,万一到前边寻不到粮食,部队吃什么?他们都是为战士想着呵,我没有什么话可说,只好让他们多挑些。
行军路上,炊事班最热闹,锅撞碗,刀撞盆,叮叮当当乱响一阵;副班长老刘还不时讲个笑话,唱个山歌,逗得大家哈哈大笑,战士们一见就说:“看,我们的戏班子来了。”走得高兴了,他们还打着哨子飞跑,就象六七十斤的挑子没放在肩上一样。
可是,炊事班在行军中是最辛苦的。中途部队休息,他们要烧开水给指导员们喝;宿营时,他们又要安锅灶,劈柴火,洗菜,煮饭,每夜只睡两三个小时。
部队进入广西后,山区人家少,粮食供应有了困难,这就更加重了炊事班的工作。他们经常要翻过几座山,跑到部队前边去买谷子。谷子必须把皮碾掉才能吃,有一次,他们不知从哪里找了个小石磨,班长怕以后找不到石墨,就花钱向老乡买下来。于是炊事员又增加了这一百三四十斤重的笨家伙。后来,副班长又在路上拾到一个破筛子和一个破簸箕,也把它挑上了,从此炊事班不再叫戏班子,而被战士们称作“小磨坊”了。
不久,部队在贵州土城的东南山上阻击敌人,我们连坚守在前沿阵地上,炊事班被隔在后面,几次派人送饭都被敌人打回来,战士们已一天一夜没吃饭了,副班长急得围看锅灶直转圈,他和几个炊事员嘀咕了一阵,对我说:“司务长,让我和老王再送一次吧。”他把饭背在身上,就跟老王走了。我们站在山头看着他们,只见老王在前,副班长在后,飞快地从敌人封锁线上跑过去。我们正想拍手叫好,敌人的轻机枪响了,老王一个筋斗栽倒了,紧接着副班长也倒下了。都认为他俩牺牲了。谁知到了半夜,他俩又回来了。副班长开玩笑地说:“我们上阎王爷那儿去报到,可是小鬼不让我们进门!”原来他们是为了欺骗敌人故意倒下的。靠他们的机警,到底把饭送上了阵地,保证了战斗的胜利。
一出贵州,炊事班长就闹眼病,两只眼红通通的,肿得像个桃子,但他还是挑着七十多斤重的担子,拄着棍子跟着部队走。开始,他的眼睛只是淌眼泪,后来流起血水来,可他还是不闲着,总是找些活儿干。
进入雪山之前,上级通知我们轻装。我们把不必要的炊事用具都扔掉,只挑着可供全连吃一两天的粮食。另外,每人还带些生姜、辣椒和十几斤干柴。
梁子大山很高,部队整整爬了一天。山上空气稀薄,到处是白花花的积雪,树枝上也都是冰花。爬到山顶,有人实在走不动了,就坐下来休息。可是一坐下就起不来了。炊事员便赶紧上去喂生姜,灌辣椒水,把他拉起来。这时,炊事员又都变成了卫生员。炊事班的口号是:“不让一个战士牺牲在山上!”但就在抢救战士的时候,有两个炊事员却倒下了,不论我们怎么喊,怎么喂姜汤,灌辣椒水,都无济于事。这是我第一次悲痛地看着炊事班的战友牺牲。
到了毛儿盖,部队休整了一个星期。在这里每人又准备了十天干粮,我们炊事班还多准备了一些青稞麦。
进入草地的第二天,炊事班长又向我提议:“司务长,战士们走烂泥地,脚都泡坏了,不烧点热水烫烫脚怎么行呢?”我不是没想到这一点,而是觉得,草地行军炊事员比战士更辛苦,担米、做饭已经够受的了,怎能再加重负担呢?我没同意,可是一到宿营地,他们就把洗脚水浇好了。战士们都异口同声赞扬我们的炊事班。
情况越来越严重。有一天早上,一个炊事员挑着铜锅在我前面走,突然身子一歪,倒下去,牺牲了。第二个炊事员从我身后跑过去,脸上挂着眼泪,捡起铜锅又挑起走。
草地的天气变得快极了:一会是狂风,吹得人睁不开眼;一会又是暴雨,淋得人直起鸡皮疙瘩。正午,雨下大了,部队停下休息,炊事班赶忙找个地方支起锅,烧姜汤、辣子水给战士们解寒,汤烧开了,刚才挑铜锅的炊事员端着碗往战士手里送。他刚把姜汤递给战士,便一头栽倒在地上,停止了呼又。仅仅半天功夫,眼睁睁地看着牺牲了两个同志,怎么不伤心呢?
第五天晚上宿营,连长要给炊事班补充几个战士。这事让炊事员知道了,他们推举班长去见连长。班长对连长说:“连长,绝不能从连里抽人,影响部队的战斗力,牺牲的同志的担子,我们担得起!”连长考虑了一下,觉得他的话有道理。那时候我们经过几次战斗,一百多人只剩下三十多个,实在不能再往炊事班里调了。
刚到后半夜,老钱偷偷爬起来为同志们烧开水。我知道他昨天他还发高烧,要他休息,但他怎么也不肯休息。于是我便起来帮助他。我望着他消瘦的面孔,不禁想起许多往事来。
我们是邻居。他没有一个亲人,是孤单单的穷汉子。后来我们家乡来了红军,他就参加了革命。那时我还在家里,他常跑来找我:“老谢,你还不参加红军吗?蒋介石骑在我们头上拉屎,三天两头“围剿”、进攻,你能咽下这口气?”由于他的宣传影响,我才参加了革命。长征路上,他最辛苦。行军时,几十斤的担子挑在肩上,从不让人换;宿营时,总是要别人休息,把活抢过去自己干。他瘦得皮包骨,大家劝他多注意身体,可是他总是说:“没关系,我又能吃又能睡,累不到。”他对战士非常关心,就是在连续行军的情况下,也千方百计想法改善生活。打土豪分到了腌鱼、腊肉,自己从来舍不得尝一尝,全都留给战士们。因此,战士们一提到他,总是非常自豪地说:“有我们的钱班长在,就别愁饿肚子”
我正想着,班长又在旁边催促我:“老谢,你去休息吧,我一个人就行了。”他的话打断了我的思路,借着火光,我发现他脸上滚动着黄豆大的汗珠。我觉得有点不对头,刚要问他,只听他用低沉的声音对我说:“老谢,给我点水喝!”这时水开了,我忙把锅盖掀起来,忽听后面扑通一声,回头一看,老钱倒在地上不动了。我急急忙走过去伏在他身上叫着,喊着。灶堂里火光熊熊,他的身体在我胸前渐渐变冷了。有的人死在战场上,有的人死在酷刑下,而我们的钱班长却死在他的岗位上——锅灶前。
炊事员们醒了,连首长,战士们都来了,大家都沉痛地淌着泪。
第二天,铜锅又被另一个炊事员挑着前进。每天宿营,部队还是有开水和洗脚水。
部队到达陕北的时候,那只铜锅担在我的肩上。连长看见了,低下了头;战士们看见,流出了眼泪。大家嘴里不说,心里都知道,炊事员全牺牲了。可是,在最艰苦的长征中,我们连的战士,除了战斗减员以外没有因饥饿而牺牲一个人,而那口标志着烈士们功绩的铜锅,仍被珍贵地保留在我们连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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